加密美國的換莊時刻:歷史轉折中的彼得·蒂爾
獻給右翼美國操盤手彼得·蒂爾。
9.4日,白宮科技會議,一眾硅谷豪門位列圓桌,但是彼得·蒂爾缺席在場。
從左至右,FigmaCEO是蒂爾獎學金得主,ScaleAI是FoundersFund一手培育的獨角獸,DavidSacks在白宮加密沙皇之外,是彼得·蒂爾Paypal時期的左膀右臂,MetaCEO扎克伯格是彼得·蒂爾硅谷風投傳奇的首發代表作,Palantir是特朗普金穹計劃主要承包商,彼得蒂爾也是OpenAI最早期出資人。
遙遠的人們,遙遠的地方,都和彼得·蒂爾有關。
911前夕,查理·柯克命隕猶他州,世人只知萬斯為其抬棺,特朗普為其下半旗,不為人知的是讓鳳凰男萬斯徹底對特朗普改觀,放下耶魯法學博士的體制內前途,選擇梭哈特朗普的,恰恰就是查理·柯克。
恰好,萬斯也是彼得·蒂爾嵌入MAGA運動和華盛頓最深的釘子,在他們的幕后,硅谷右翼在正在侵吞整個西方世界。
華爾街不能拯救美聯儲,銀行業不能阻止穩定幣。
右翼美國,在彼得·蒂爾15年布局后,出現在世人面前,并且將在下一個時代塑造加密、AI和世界秩序。西方秩序的崩塌和重建
馬斯克焦慮白人生育率,彼得·蒂爾痛恨奴隸的道德。
二戰后,大批德國人逃出歐陸,在拉美和南部非洲安家立業,尤其是納米比亞的斯瓦科蓬德市,在1989年4月20日希特勒生日時甚至還公開慶祝,其意識形態可見一斑。
生于1967年的彼得·蒂爾在4歲時遷居納米比亞,直至10歲回歸到新羅馬的加州,不同于在南非度過整個童年的馬斯克,彼得·蒂爾印象中的納米比亞和南非都是“白人”社會。
彼時的南非和納米比亞都處于種族隔離和殖民統治,是二戰后堅持最久的殖民地秩序,這是馬斯克和彼得·蒂爾共同的歷史記憶,不同之處在于彼得·蒂爾的童年便執著于反權威。
既反對他人強制的自由,又希望延續西方對世界的權威,一切的擰巴和矛盾,核心都在于此。
政治就是分清敵友,卡爾·施米特被稱為納粹的精神導師,有些人也認為他是彼得蒂爾的指路明燈,但是彼得蒂爾認識到,二戰后的政治秩序是曖昧。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冷戰后期的東西方對立是意識形態,更是文化戰爭,從嬉皮士運動到里根上臺的80年代,一代美國人在迷茫中走向自毀。
至遲在1985年彼得·蒂爾進入斯坦福之前,他已經讀到《阿特拉斯聳聳肩》,但可惜1982年安·蘭德便已經去世,她沒看到自由意志主義橫掃美國的最輝煌時刻——里根上臺。
幸好,1987年,彼得·蒂爾創辦《斯坦福評論》,大肆宣揚新保守主義和自由意志主義,彼得·蒂爾以此來應對校方的舉動,斯坦福將西方文化課程替換為“多元化”課程。
西海岸高效的左翼化,或稱多元化運動,即使在里根時代也未停止狂飆突進,但是在里根的共同信徒特朗普和彼得·蒂爾的久久為功下,我們已經看到屈服的跡象。
久久為功,彼得·蒂爾一貫風格,甚至是《斯坦福評論》稱為左翼斯坦福中的右翼陣地,彼得·蒂爾長期贊助并和主要成員保持聯系,所謂的Paypal黑幫最早便源于此。
在整個求學期間,對彼得·蒂爾影響最大的是哲學家勒內·吉拉爾,吉拉爾最知名的理論是“欲望來自于對他人的模仿”,和安·蘭德一樣,吉拉爾不認可基督教理論的原罪論,將人性納入可被客觀討論的理性框架,最終為創新,尤其是技術創新正名。
彼得·蒂爾說過,“人們想要飛行汽車,得到的卻是140個字符”理論根源便在于吉拉爾,無論愿意與否,吉拉爾事實上成為硅谷右翼的思想源泉。
2011年彼得·蒂爾在演講中再次指責當前的硅谷是偽創新,并不關注真正的人類前沿科技,而當時臺下聽眾中有一個人叫萬斯,而在2010年彼得·蒂爾已經成立蒂爾獎學金,用以贊助懷揣夢想的大學退學者,FigmaCEODylanField和Ethereum創始人Vitalik都名列其中。
更瘋狂的是2016年總統大選,在硅谷集體服從民主黨的鐵盤中,彼得·蒂爾開始逆向押注特朗普,難能可貴的是,在2020年特朗普敗選后,彼得·蒂爾仍然在投資特朗普,2022年甚至為此退出Meta董事會。
兩相對比,索羅斯是民主黨明線,彼得蒂爾是右翼美國暗線,馬斯克是混沌線。
在2024年大選結果出爐前,微軟撤銷LGBT政策,坐擁《華盛頓郵報》的貝索斯要求編輯部不能選邊站,而彼時的扎克伯格還在首鼠兩端,直至9·4號幡然醒悟,稱臣納貢。
彼得·蒂爾將金錢作為意識形態,索羅斯將意識形態藏在政治,殊途同歸。
彼得·蒂爾的終極不是要維護自己利益,擴張作為同性戀的權益,而是要維護想象的超級共同體——西方文明的存續,以白人美國等同西方的城邦視角,抵抗一切外邦人對古希臘精神的進攻。賺整個市場的Beta
混亂是階梯,裂痕是空間。彼得·蒂爾投資時間軸
時間
年齡
事件
備注
1996年
29歲
創立ThielCapitalManagement
籌集100萬美元,開始風險投資生涯
1998年
31歲
與MaxLevchin創立Fieldlink/Confinity
后來發展成PayPal
1999年
32歲
PayPal正式推出
數字錢包服務
2002年
35歲
PayPalIPO并被eBay收購
15億美元收購,個人獲得5500萬美元
2003年
36歲
創立PalantirTechnologies
大數據分析公司,以托爾金小說命名
2004年
37歲
首次投資Facebook
50萬美元換取10.2%股份
2005年
38歲
創立ClariumCapital
全球宏觀對沖基金
2005年
38歲
與PayPal團隊創立FoundersFund
專注硬科技和國防相關初創企業
2010年
43歲
創立ThielFellowship
每年資助20名年輕人輟學創業
2010年
43歲
創立ValarVentures
專注國際市場的風險投資
2011年
44歲
ThielCapital重組
轉型為家族辦公室
2012年
45歲
創立MithrilCapital
專注成長期投資
2012年
45歲
Facebook退出
累計獲得超10億美元收益,2000倍回報
2012年
45歲
創立CrescendoEquity
專注亞洲私募股權投資
2017年
50歲
FoundersFund投資Bitcoin
購買1500-2000萬美元Bitcoin
2017年
50歲
投資ClearviewAI
面部識別技術公司早期投資者
2024年
57歲
與EricSchmidt共創AmericanFrontierFund
專注制造業回流美國,特別是半導體
2024年
57歲
FoundersFund領投SentientAGI
8500萬美元投資去中心化AI平臺
2025年
58歲
與PalmerLuckey等創立Erebor銀行
服務Crypto、AI、國防等初創企業
2025年
58歲
收購DAT公司BitMine9%股份
專注Ethereum的數字資產管理公司
風投和政治投機,看似無關,但核心都是將預期化作現實,用少量現金流買入龐大未來的折價。
1995年,在風投和創辦Paypal之前,彼得·蒂爾和DavidSacks合著《多元神話:斯坦福大學的多元文化主義與不寬容政治》,意識形態在產品和金錢之前。
事實上,早在1992年從斯坦福博士畢業后,彼得·蒂爾多番輪轉,最終抓住互聯網泡沫之前的瘋狂,1996年成立ThielCapitalManagement,靠家人親友籌款約100萬美元。
1998年Confinity設立,MaxLevchin(馬克斯·列文欽)設計出有關驗證碼的反欺詐措施,并且和彼得·蒂爾討論Crypto的有關實驗,密碼朋克從此和互聯網商業化同期發展,但是二者很快分道揚鑣。
當時不要說Crypto,美元的互聯網化都還沒開始,信用卡才是無現金支付的首選,而彼得·蒂爾恰好認同自由意志主義,而且他也看到了互聯網美元的最大優勢——監管套利,博彩產業對其有剛需。
1999年,Paypal正式出現,對于美國人而言,這是自由的象征,無需復雜的審核流程,只需電子郵件便可自由轉賬,對于全世界而言,這是保值的剛需,人們都需要美元來擺脫通貨膨脹。
此時的美元是穩定的貨幣,如同穩定幣是穩定的美元。
如同MGX使用USD1向幣安支付20億美元投資,Paypal接受300萬美元投資也是經過Paypal。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互聯網美元套利信用卡,穩定幣套利互聯網,Paypal入局PYUSD也是深諳此道。
但這對于彼得·蒂爾來說卻難言成功,Paypal和同期馬斯克的X.com撞車,最終雙方以合并告終,直至2002年上市并被eBay以15億美元收購,此時彼得·蒂爾身價5500萬美元。
彼得·蒂爾時年35歲,終于趕在被優化前實現財富自由。
隨后的彼得·蒂爾開始將自己藏起來,MaxLevchin、DavidSacks、甚至是馬斯克,都可以被歸納為Paypal黑幫,意味著他們協同行動,比如彼得蒂爾參投馬斯克的Tesla和SpaceX,拉幫結派,一如《斯坦福評論》時期。
久久為功,再一次久久為功,彼得·蒂爾搭建的關系網通過風投最終成長為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
911之后,美國政府對安全行業投資甚巨,而對于反權威的自由意志而言,和政府合作反自由,不合作反西方,在這種別扭中,彼得蒂爾面臨精神危機。
要解決精神危機,吉拉爾不夠,卡爾·施米特也不夠,最終列奧·施特勞斯救場:
1. 城邦的共善和匪幫的共善沒有根本區別,共善乃是計算私人的善而得來。
2. 如果科學能無限進步,就不可能存在著有意義的歷史的終結或完成。
3. 技術即正義,美德即知識。
施特勞斯在中美都是顯學,但意義完全不同,對于不信教的理性人而言,施特勞斯給了古希臘–>亞歷山大–>古羅馬的完整精神譜系,讓西方等同于人類文明,一種超越基督教的精神共鳴。
同性戀、公民權、奴隸制,共同構成了排斥異邦人的共和制,也是彼得·蒂爾精神世界最后一塊拼圖,只有在城邦和人的互動中,哲人王的統治才能正確而持久。
一言以蔽之,彼得蒂爾認為西方需要重新偉大,偉大的途徑就是技術創新,技術創新需要拆除監管壁壘。
從海洋離島到火星殖民,甚至是延壽的生命科學,都應該被徹底加速,加速到人不能阻止技術的狂飆,加速到歷史的重新回歸,用技術實現古希臘的二次降臨,讓罪人得以拯救。
而最諷刺的是,列奧·施特勞斯是新保守主義的代言人,因為西方的衰落,所以要總加速,進而給西方松綁,重新獲得活力。
這就是e/acc的加速主義同義詞,也是SBF堅持的有效利他主義實現途徑,甚至是馬斯克的長期主義也與此同理,長期主義不是堅持就是勝利,而是為了最終勝利拼命加速。
今日方知我是我,2003年,彼得·蒂爾成立Palantir,用大數據挖掘潛在的恐怖信號,最大客戶CIA和安全部門,人生也進入快車道。
2004年,50萬美元投資Facebook,占有10.2%股份,充分證明彼得·蒂爾不是理論派,而是極強的行動者。
2005年,FoundersFund成立,彼得·蒂爾借此確立自己在風投領域的霸主地位,并且FoundersFund的目標不是“賺錢”,而是要打造人類文明的科技產品,比如AI和Crypto,以及硬科技,而不是繼續在140個字符內打轉。
用數字總結彼得蒂爾在投資領域的成就,他是真正踐行金融資本主義的底層右翼,再一次強調,是索羅斯的共和黨鏡像:
PayPal聯合創始人:5500萬美元退出
Facebook早期投資:50萬美元變成10億+美元
Palantir創始人:估值數百億美元
個人凈資產:208億美元(2025年),全球第103位
彼得·蒂爾不僅取得經濟上的成功,更重要的是,他改變了或者嘗試改變,東西海岸的平衡,在他之前,西海岸是科技精英,東海岸是金融和政治復合體,生意做大了就得進部,去參與華盛頓的政治游戲。
如果,當科技和金融一體化,盛頓的政治權力天平也會隨之傾斜,這就是Crypto和AI的弦外之音,將華爾街排斥出生產力和金融體系外,讓右翼科技巨頭接管美國的一切,以及一切的世界。
馬斯克在喊,彼得·蒂爾在做。結語:他改變了硅谷
從創辦《斯坦福評論》到送特朗普二進宮,彼得·蒂爾在最自由的硅谷實現了新保守主義的回歸,在最根深蒂固的華盛頓嵌入萬斯和特朗普的雙保險組合。
在特朗普的政治版圖中,來自西海岸的加密、金融科技和AI從業者已經逐步取代華爾街的傳統精英,這是本次美國政治大變局最顯著的部分。
KK曾經寫過《科技想要什么?》,主旨是科技有其自然發展傾向,最終會擺脫人的附屬地位,即馬斯克批判的“反人類中心主義”,人類的萬物靈長地位隨著AI的大爆發有可能不保。
在此之前,彼得·蒂爾想要先嘗試拯救人類中的核心部分——西方世界,當然,充滿著西方中心主義的種族色彩,和甲骨文的拉里·埃里森(LarryEllison)以及谷歌前CEO施密特等人不同,彼得·蒂爾對外邦人的憎惡不是感性的恨,而是出自理性的愛欲。
對希臘城邦的愛,必須以對外邦的恨為標志。
無論西方的力量已經衰落了多少,也無論西方所面臨的危險可能有多大,西方的衰落、危險、失敗乃至毀滅都并不一定證明西方處在危機中:如果西方確信自己的目標,它本可以光榮沒落。
某種意義上,透過彼得·蒂爾之手,吉拉爾確實改變了世界,但是還不夠。
不足之處在于人的精神危機,基于理性的西方沒有上帝容身之處,那么西方本身都不可定義,彼得·蒂爾的選擇是列奧·施特勞斯,從古希臘的理性中重塑西方精神。
在人類的政體中,哲人王是最符合施特勞斯理想的統治者,馬基雅維利主義只不過是拙劣的模仿,如果找不到哲人王,那么貴族共和制是最符合理性的城邦政體,而民主制和僭主制都會在外邦人的侵蝕下逐漸褪去文明的外衣,變成外邦的同義詞。